跟《流浪地球2》背后的男人一起探索工业故事

  2023年4月14日，科幻V计划5邀请到了徐工集团《流浪地球2）项目组现场统筹经理的王殿博老师与《航空知识》杂志主编王鑫邦老师和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副研究员李治林老师，为我们讲述电影背后的徐工故事。

  注：本文系科幻V计划5图文回顾下集，主要摘录王殿博老师的发言，其他内容请关注图文回顾上集。

  徐工和《流浪地球2》是双方一个共赢的合作，科幻碰上了工业，营造出了一个像纪录片一样的一个影像空间，首先是给大家带来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一个观影感受，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之后呢，我们工程机械属于咱们自己的这样一个工业文化就应运而生了，甚至于之后咱们电影上映之后，我们有一个词，就是基建朋克，这就是工业文化的普及。

  这之后，好多的剧组都有都有联系，郭帆导演前段时间又来了一次，来徐工集团“化缘”。郭帆老师去到了我们的徐工，参观挖机、矿机等，他们对我们的一些工装、工会设计都非常感兴趣，包括甚至于说是我们的作业流程，规范化管理经验，他们都非常看重，与其说是它是像是在来选道具，不如说是双方的一次深入的交流。还有美术制作总监等老师，也都是那个在现场看了好多好多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刚说起波音公司，波音工厂是流水线作业，就是飞机以一定的速率向前拖动，边拖动的时候边组装，等它出厂的时候，最后一扇门打开，出去的时候就是一架完整的飞机，最后装的一样东西就是发动机。原因有两点。第一它很贵，第二就是它很娇贵，如果提前装上，怕万一在工作中把它碰坏了。

  工程机械和航空飞机还是有一点点区别，工程机械在总装的时候，发动机可能会稍微提前一点，不过工程机械发展到现在也都是流水线作业，你比如说我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是徐工大吨位装载机智能化制造基地，它现在是行业内部最大的一个单体联合厂房，它是通过一根一万一千米的机房链，把几个工位全部都连在一起，绝大多数都是通过智能化的控制。还有生产经济的管理，也是一个节拍化的生产方式，系统扫描到你这个部件个需要补位了，就直接运过来，然后通过一个升降机，把它放到指定的工位上。这样一个基地，设计的年产量是4万台，基本上现在实际的应用过程中，能做到十分钟左右下线一台机械。

  从实际应用上来看的话，我们目前已经在道路施工机械、矿机、港口机械等方面实现无人化应用。

  2021年的时候我们上线了一些无人设备，最开始还是有驾驶室的，主要是我们考虑如果无人技术要是出了问题，要有人员去处理，后面技术成熟之后，我们把驾驶室也都去掉了。现在在京雄高速等路段实现了初等的集群化的作业，因为压路机技术相对而言简单一些，也是最早形成规模化作业的一个机械，所有机械有一套自己的控制管理系统，有一个控制中心。现在在采矿作业中也实现了一些较为复杂的应用。

  其实工程机械的无人化比汽车还要复杂一些，因为要涉及到作业，但我们现在也已经有远程遥控了，也能轻松实现某些特定的程度的无人化。我们现在所有设备上都能够最终靠一个远程座舱或手柄实现遥控。没有开过挖掘机的人，能够最终靠手柄控制，像玩游戏一样，原本还需要一些经验，比如切入的角度之类的，但是现在我们也有一套程序，还有辅助驾驶系统，可以辅助判断。

  为什么要有远程驾驶呢？我们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在矿洞或者隧道中，随时面临塌方，还有抢险救灾，比如说某个化工厂甚至于说是辐射的环境，这时人不进去才是最安全的。退一步说，一些非常痛苦的环节，比如说我们极寒极热环境，像那个钢厂炼钢炉前，温度很高开空调也没用，我们通过座舱驾驶，就可以远程作业。

  我们在港口，也有一个工况的展示。就是港口机械的一款AGV无人驾驶的平板运输车，它主要工作是运输集装箱。在天津港，有70多台设备，同时处于无人化作业的状态。

  是的，我们在实际应用的过程中，是通过5G信号联络，假如没有网也不行。另外一方面其实也反映了咱们国家的基建水平。5G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假如没有这样一个基础设施的建设，我们就没有一个网络的保证，假如没有网络保证，那我们这些设备的应用就不可能实现。所以说国家强大，我们才有这么多机会投入到新设备的研发。

  有没有可能以后我们真的可通过AI和机械的结合，把一个工程人工智能来完成？

  其实在刚才我们来简单的介绍的几个工况里面，我们已可以看到了，就是现在无论是港口的一个很复杂的货物的转运，还是矿山作业、道路建设，实际上它就已经是有人工智能技术的加持了，只不过现在给它的任务还最简单，未来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会有更复杂的应用。

  因为这也是怎么回事我们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们觉得他的场景那么逼真，那么震撼，他的道具我们觉得那么真实，这个是因为这个很多道具，它其实本身它就是一个产品，比如像机械臂，它就是真实的，我们给大家举两个例子，第一个就是外骨骼。在现场实际上那个真的是在应用的，这个设备我们自己也在使用，搬重物的时候。可以至少提供30斤的助力。

  月球基地里面，包括空间站，里面的电子屏。是实实在在的，从我们下属的一个企业，运了一大批显示屏、控制按键之类真实的产品，把它安装到了上面，具有真实感。

  当时是真的是我们拆了小半条生产线，甚至于说我们储油的油桶、水桶也都给搬过去了。而且一般的桶可能看起来太新了看起来不真实，还得做旧。

  所以我们看这个电影，看完之后都会有一种就是像是在看纪录片一样的感觉，原因就在这儿，它每一处细节就是尽可能用真实的，他们这样的追求，这样的理念，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其实这个还挺有中国特色的，这种匠心精神，就是真的要把能做好的每一处细节都要做好，而不是简单地靠后期制作。

  对这一点其实沙溢老师之前有一个采访，他还说他之前一提到拍科幻，他觉得有个很难的地方，就是要无实物表演，但是拍《流浪地球2》就很舒服，因为很多场景都是有实景作为支撑的。甚至车上每个编码，都是有含义的。它制作了一套自己的设备的编码体系，不同设备用于不同场景，编不同的编号，这就是有一套自己一个管理体系了。

  听说咱们徐工集团提供的这些非常硬核的机械。除了在拍电影的时候要扮演演员的角色，在幕后他们还要扮演搬砖工？

  我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们这些设备既是演员也是工具。有他们的戏份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有些表演用不到，他们就回去干活去。

  举个例子，步履式挖掘机ET120，他干的活，让我们很心慌，就是砸玻璃。我们有一个完好无损的越野底盘系统。实际上这款车啊，没有后面那个箱体，它只是一个车头加一个底盘，根据美术组和导演的需求，我们用了七天的极限时间，把后面那个版块制造出来安装上，当时吴京老师十分喜爱这个车，当时爬上去专门去看了一下。

  但是后来它就被砸了。因为他们有一场太空电梯陨落的戏，设定是对基地造成非常大的破坏。为了营造出战损的感觉，就需对一些设备做破坏处理，最早想翻一台大型吊车，但是那个设备如果翻过来，它就彻底废掉了，会对结构毁灭性伤害，那个设备自重70吨，光把它运到青岛，运费就是5万。

  这个确实翻不了，那就换成一个小点家伙，就换成一个伸缩臂叉装机，那个是可以翻的，但是有点小，没有冲击感，最后就是挑选越野底盘车。这个越野底盘车也面临着一个问题，这个设备的发动机也是不能彻底的横过来，彻底横过来对设备也是毁灭性损害，最后的方案就是把那个箱体拆下来，然后调整车头的角度都让它让看起来像是这个车被掀起来转了几圈那种感觉。

  但是导演觉得还不过瘾，就想有一种爆炸的感觉，就想就砸玻璃。这块玻璃是防弹的，我们用石头，用扳手都砸不动，最后决定用ET120，就是这一个步履式挖掘机凿，凿了半天凿出一个战损的效果。这些机械演员，被砸成这样之后，他还要带伤继续工作吗？当然要继续，换块玻璃嘛，玻璃也是中国制造。

  这个设备，光驾驶室的造价基本上就30多万了，它本身是有实际运用的，这个车是真实存在的，在施工现场。可能轮胎压过的一个小石块蹦起来就和子弹一样了，很危险，给它配置的是这防弹玻璃，特别特别的结实，要不这么难砸呢，

  听说咱们这些机械都是真正投入到正常的使用中的，甚至一些机械，在国内外重大工程中立过功？

  没错，咱们还是以这个ET120为例啊，这款设备叫做步履式挖掘机，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能翻山越岭。

  我们给它定位是抢险救援装备。一旦一个地方发生了一些灾难，比如地震、洪水，甚至于说是一些山林火灾，这样一个时间段一些普通机械没有办法解决。那就是这一个机械上，道路断了，我们就翻山越岭去。

  这款ET120，它可以爬45度的陡坡，翻越两米五的高的障碍。而且地震和洪灾的救援，还涉及到一个涉水性的问题，这款设备，做到两米涉水，没有一点压力。这款设备为什么这么强大呢？我们给它配备18个液压油缸，它能做出50多种的复杂动作，而且它前面的那个挖斗，可以替换成各种各样的设备，比如夹子或者破碎锤等，而且它是有快换装置的，卡上去就能用。

  在民用方面，它也有一些其他实应用，比如说冬奥会，冬奥会的滑雪赛道一般是在山地上，这样一个陡坡，就可以靠它进行搭建。这个工程机械和冬奥会结合之后，有一种独特的重工业的浪漫。基建朋克这个词，在这儿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一个体现，

  咱们这个钢铁螳狼，郭导当时在那个首映式说过一句话，就是我在徐工见到了真实的科幻，他当时说的时候手里面拿着这个ET120的模型，就是指着这台设备说的，后来这个模型就被吴京老师直接一把抢过去，说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就带走了。

  应该有很多很多道具。郭导他都是非常精心的挑选。我们团队前往青岛，参观的第一站就是去车间，看他们正在进行道具制作，比如说门框机器人，这个门框机器人，最后拖到徐工了。我们叫做回门，来到我们徐工技师学院，我们就有一位学生用机床手攒了一个门框机器人送给的郭导作为礼物。很多东西虽然确实是郭导和美术组的想象，但我觉得以后如果投入生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其实您想一想，我们很多现在正在应用的技术设备，在很多年前它就是一个科幻作品。

  当时剧组搞来一个真的发动机，他们自己的那个叉车师傅不敢把它从那个板车上叉下来，然后把我们的那个师傅调过去之后，我们准备了三个吨位的叉车：12吨的，16吨和25吨的，挨个验证了一下，选择一个最安全的方案，才从板车拿了下来。

  其实我们现场还很多很有趣的故事，比如我们第一次见吴京老师，当时就在加蓬基地，就是刘培强被韩朵朵摔了那里，我们当时一堆人站在基地大门讨论我们的设备作业安全性，我们用余光发现远处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工人扮相的驾驶员开着一辆叉车开了过来，然后一个漂移就停在了一旁，起初没有一点一个人发现是谁，他后来下车，凑在旁边听我们大家聊天，结果有一人回头发现，唉，这不吴老师吗？

  吴京老师一点架子都没有，特别和善，我们大家一起参观设备，给他介绍产品，他还满足大家一个愿望，每人拍一张合照。除了吴京老师，还有沙溢老师也很可爱。我们在那个流浪地球剧组参与拍摄过程中，能够感受到这个剧组是有一个团魂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隔阂，大家就是共同为了一个目标去努力，就是去把这个电影拍摄出来，所以才能克服那么多困难，追求最好的结果。包括我们徐工做机械也一样，都是追求最好。

  我们对全社会也有一个公益项目的征集，从2016年开始我们有一个创新设计大赛。从上一届已经彻底更名为X挑战者，这一个项目，是面对全社会的创新设计的征集，无论是学生还是设计企业，都可以参与到其中，设计你认为未来的工程机械，所需要的工程机械，我们还设立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奖金池，还有一个转化基金。我们通过这样的鼓励措施，带着大家一起去把想象实现。

  本文为2023年4月14日科幻V计划直播回顾上集，主要摘录主讲人王鑫邦部分内容，剩余回顾请关注图文回顾下集，全程视频回顾请关注bilibili@二次元的中科院物理所。